090622A - 要命的美感

2009062310:00

 以前(在二十多年前)常督促自己建立理論,繪畫的也好或文學的。其實那是一種年青的狂妄,沒有足夠的作品談什麼理論呢!不是光靠讀書多少來決定理論的架構,而是對人生有多少體悟。沒這麼簡單的,現在半百了,大概可以建構一些理論了吧?現在?反而不想建立什麼理論了,因為,它重要嗎?

 在誰都可以說一大套理論的今天,無理論的實踐反而是可貴的。固然無理論的實踐也可以算是一種理論,就算沒有主義也可以成為某種主義一樣。有時候對自己的作品(習作),過一段時日也會讚嘆不已,這種事常發生在許多文人畫家的身上,會由衷欣賞自己過去的作品而興嘆再也不能如此地創作,也就是當時心境和自然流露是不可復得。自戀式的貴古賤今。其實,大可不必這麼想的,人只是愛戀過去而不願面對未來,但還是要面對的吧。建立理論也許就是把自己給約束住,不要那麼不安穩,安頓變化不止的心情。

 我喜歡想,或是放縱想像力,一會兒是想圖象型的,一會兒是文字邏輯型的,對自個兒來說是過足了癮。但冷靜時刻一到就很討厭自己這樣,這樣下去時間哪裡足夠,讀書時老師就警告我,要不就專注在繪畫,要不就專注在文學,總要專注一項吧?可聽他話的那時,我蠻衷情於哲學。

 真的不好嗎?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濃厚的感受是很重要的,即使我在使用理性時,我也要很有感覺,沒有感覺的理性那會是什麼呢?就像今晚在隨意讀一本大約是八十年前的藍登書屋的老詩集 - 濟慈和雪萊全集時,我默誦著,過足了癮,但不能完全知道詩裡的意思,我只從音韻上感受直覺,像讀咒語一樣。自知發音不會是正確的,但這種感覺真好。直接的冥契,這真是一種要命的美感。哎~無可救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