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904A - 晨起散步吹尺八
農曆七月就快到底了。現在晨起後都感到天涼好個秋。恐怕是輕颱康芮帶來的天氣變化, 還會再有炎熱的時候。但確實夏天的腳步漸漸移走。早晚秋風起時, 詩意迷漫。
今年年初戒菸以來已滿八個月, 累積體內的焦油和尼古丁還未完全排盡, 再加上半年來突然體重增加, 俗話說發福了很多, 讓我痛下決心做個晨型人, 不再是黃昏客。所謂晨型人即是朝氣蓬勃的人, 而黃昏客就是夜行動物類的。若再不有點朝氣, 遲早淪亡。
連續幾天晚上十二點前後睡覺。早上六點左右起床。雖然還未睡足七小時, 最好還要睡足八小時。但既然起床了就不要再躺下。到陽台澆完花木, 吃過早餐, 七點不到便出外散步。隨身帶一支日本尺八簫溪水銘編號289。尺八簫就是一尺八寸長的竹簫, 直吹的。自唐朝以後直吹的竹管樂器, 習慣上就稱作簫。唐朝, 多遠的年代啊。
走到車子少的道路比較安全。現在正是趕上班上學的時間, 別和忙碌的人車爭道。我帶著尺八走向一⋯⋯條路旁的灌溉渠道邊。先到一福德廟旁的小公園角落水泥做的亭子, 吹起隨身帶的尺八。算是今天最早的發聲, 若在室內吹, 鄰居肯定不高興。但在這裡我吹了十分鐘左右, 發現在這涼亭邊公園的比鄰, 是一家工廠的外藉勞工的宿舍, 有兩扇窗戶打開了, 其中有個人站在窗前活動著。我是不是吵到他們了呢? 看時間他們是該起床上工的時間, 但還是不好意思在這裡繼續吹下去。於是, 收拾好樂器, 我另找個合適的地點, 繼續今天的尺八鍛煉。
再徒步五分鐘, 順著小路往高速公路交流道那方向走去。但快到時旁有一廢棄水圳閘門處, 水道邊竟長了一排雜樹, 就在此無人上下處逗留吧, 取出尺八我吹著。這時大水溝底有整片青草地, 但也有水流在草地中央, 水流宽約一公尺, 自上游蜿蜒而下, 有水草但看不見魚。看著這不像溪水的圳溝水, 吹著這支溪水銘尺八, 晨風吹著無限舒服, 看青空無雲看不見風卻有樹葉從眼前飛過, 只著汗衫的我好不涼快。突然暗生冷意, 腦中想起傳說在水邊吹簫易招惹哀怨的幽靈。我倒不怕這類的幽靈, 但不喜有什麼哀怨跟隨, 所以, 吹了近二十分鐘後又收拾起樂器繼續找合適的地點。
越過一極醜陋的水泥橋, 也許它很堅固, 我走向交流道的方向靠右邊行。來往的車輛火速般地快, 還是要閃遠一點較好。經過兩座檳榔攤, 已經有西施在上班了, 近看這兩攤的西施, 衣著大膽之外實無內在之健美, 還是專心我的長征吧。此時旁邊有頗具資源回收廠, 遠看那門口邊有一支像是流浪中實則是人豢養的黑狗, 對著我猙獰狺吠, 我不相信牠敢往我這裡咬來, 但要提防著牠的攻擊。這時我還是往前按目標前進, 不能有後退之意, 這種不上鏈子的狗, 往往仰仗主人在附近之勢而攻擊路人。
果真, 當我靠近時, 牠見我無惧意反而大搖大擺經過牠的地盤, 於是似想發動攻擊前腳壓低作勢警告我, 但我走我的路, 又不闖入門去。更靠近時好像就要撲向我來。信不信, 牠若前來必有一頓杖擊, 可別忘了我手上有一把尻部六公分直徑的竹頭尺八, 為了防衛自身的安全, 打斷了這尺八也得執行, 看牠的嘴筒有無硬過此尺八的竹筒。人豈能怕畜生? 當然, 我只是路過, 當我右手穩執尺八在前如刀似劍, 黑狗兄也畏懼不敢冒犯。
再走不到十分鐘。從貨櫃場旁國小的專用馬路進入到旁的華興公園, 這民國六十七年成立的公園, 很少人在此活動。但有科技公司認養。似有管理的樣子。旁邊有座蓮池涼亭, 同樣是水泥物, 池子也是水泥灌成。公園裡的水泥椅不少, 但似乎沒人去坐, 落葉掉了滿滿都是。秋天, 是的, 秋天才有這麼多落葉, 這些都是榕葉, 可見這公園根本沒有植樹規劃, 園內百分之八十種了不必照顧的榕樹, 少數的松、尤加利、起碼要種的樟樹就沒有。因為民國六十七年至今, 樹長得不錯。可惜附近的人很少利用這個公園。
看這公園的蓮花池水泥涼亭, 正好作為尺八吹練地點, 心想是個好地方, 雖然這裡在公園的角落, 樹外就有馬路, 早上這時間貨櫃車和家用車往來頻頻, 引擎聲異常吵雜, 但正好大過我的尺八聲, 心想, 下回我還要帶上薩克斯風來這裡吹, 沒人干擾的練習才能有效進步。吹著, 秋晨的溫度真是沁涼, 和春風不一樣的涼快, 心裡一點點的愁意, 吹著尺八感受蕭蕭葉落的惆悵, 不說輕愁也有秋詩篇篇在空氣的盪漾裡。然後, 天空不管是不是蔚藍, 幻象戰鬥機尾曳著響徹雲霄的音爆, 心裡不怨它為什麼這麼吵, 可以吹得更大聲與之較量, 快意也, 看會不會吹裂手上的尺八, 反正裂了我也能修補。
下一回, 我還要來這公園, 努力用力盡力不廢力地吹尺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