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人失意記 007

2009101810:00
 專五那年一天下午教育實習回來,還在想著下午的問題。關於詩的語言問題。-- 語言是實用的,詩的語言則是除了實用以外乃具有傳達美的責任,所以語言到了詩的作用時,決非原來的功能,而是呈現多元性的可能。其實他對於這個問題是一知半解的,多年後才完全理解。-- 詩的語言本來就具有歧義性,準確度在指涉不同時能意會的也就有種種的可能。也因為這種種的可能而成就了詩歌的意義。作為詩歌的語言,不同於日常用語,不同於散文,不同於小說,詩歌無疑是最具個性化的,具有某種神秘性質,而這神秘關乎詩人自性本質之特殊。

 他不能否認這種特殊性和同學們是難融合的,不過,也有相同氣質的同學可以彼此認同,筆名水湄的吳同學是他談得來的朋友,還有一位來自同鄉的阿傑,這兩位都是同年級的,水湄的詩具有杜甫苦吟的特點,當時文壇的年輕詩人葉珊的詩風,明顯地影響了他的作品,可惜後來他不寫詩了,專注在國學的研究;而阿傑喜歡現代詩,但不寫詩,他寫書法。在學校勤練書法的同學裡,他寫得最好。還有幾位同宿舍的學弟們,常在作為畫室的空寢室裡聚集談天,什麼話題都談得來,免不了偶而備些小菜和劣酒,小酌後就朗詩娛樂。後來,大家共同發起詩社的成立,到活動組的教官那裡申請,還說明了老半天,那些不輕易允許學生成立社團的教官們,被我們的熱誠打動,破例讓我們成立新的社團 - 鹿鳴詩社,一時參加的伙伴多達七十多位,但不久,發起的人都畢業了,這個詩社後來就改成了文藝社。詩歌的創作和研討只是其經常活動的一部分內容。

 這段美好的回憶,讓詩人在澎湖服役時常掛念在心,只要放返台假,他必定要回學校看望一下詩社的學弟妹,只是,他的掛念因為久居外島顯得過度熱切,詩社學弟妹們對他的來訪,起初非常歡迎,而到了後來就不覺得有什麼值得特別高興的,大概是過於殷切來訪,使得他也開始覺得沒有必要經常回來,尤其服役已經一年了,部隊從澎湖移防台中,放假的次數更多,反而,來訪母校詩社的次數更少,他明白,必要的孤獨開始來了,於是決定這幾年不再返回母校,和詩社也逐漸遠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