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少年詩人作了一個夢,其實是一夜之間做了數個一系列的夢。仲夏夜之夢,額頭流汗,心頭緊張的夢,精靈和女神出現在霧色凝重包圍著逆光的夢,女神的衣裳被金色的陽光穿透,女神白晳的腿在光的照耀下,在花團錦簇掩映中,隔著一層白紗,透露出青春和歡悅。是何歡悅?於靈與肉的相互呼喚彼此交錯了狂喜及紛亂的精神白熾化融解著,冰與火的上下翻騰,躍出神聖的野獸。
詩人眼前的世界與其是四維度建造的虛擬,不如當作是無時序的魔性之花朵綻放著人性裡不老的永恆,和沒有止境之百變宇宙意識態的玄思,增加著白天印象裡樹影風動髪香激突眾多意象紛紛的綺想,忘了是詩人的少年,此刻寧可化身為一無名的獨角獸低首舔呧紫羅蘭的花瓣隱蔽怒放燦爛的奇葩異蕊且深陷其中而樂不可支。
他的腹腔有一股沖天而去的熱焰,隨著流動的風景匯集的洪流猛烈拍打著礁岸,他仍然運用著措辭的習慣,禁錮待全面解放之際,壓抑了那不可知曉的能量令其顫抖和銷融有形的一切基礎,在最後那一刻迸發的臨界點,享受著春雷前所未有的震撼與躁動。
想吻著金瑞玉透著粉紅光采的臉頰,用力踩著輪飛的腳踏車,迅速摩擦著她的身驅,女神的秘境給詩人的聯想是鵝毛絨的的觸覺;她貼著他在波斯菊的田堘小道穿梭而過,同學們遠遠拋後。就在花影樹形快速閃逝散逸的同時,極度快樂就如此意外在春天的天空下驚蟄,他感覺到唇齒噬破了水晶蛋黃的溫熱,之後卻掉進了一種秋夜霜露沁透淌流而下的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