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9年寒假, 在家趁父親午覺時畫下這張速寫, 沙發左邊的靠手沒來得及畫, 父親就醒過來.
我趕緊翻過新的一頁, 別過頭去向反方向的虛空佯畫他物.
有好幾年的時間, 和父親很疏遠, 1979年更是嚴重. 原因無他, 只是因為他強制我讀師專.
而這一年是專四, 國中同學們都上了國立大學, 我很不快樂. 現在想想, 自己又何必呢?
讀書是一輩子的事, 也不需要連續就讀, 更沒必要為了虛榮而讀書.
我只有這麼一張畫我父親的速寫, 忘了當時畫畫的心情, 可以確定的是我內心裡不是那麼
討厭他, 討厭的只是自己吧? 不過, 這些都不重要了, 父親已去世十幾年, 自己也扮演了父親角色十幾年.
小姑母曾向我說, 父親最後悔的是迫我去讀師專, 但無法彌補歉意, 聽了後我只是淡然一笑.
現在看這幅速寫, 發現作畫時, 我很專注. 線條蠻果斷的. 是把父親當蘋果靜物般畫吧? 沒有摻雜分心的
情緒. 但我會想起小時候趴在父親肩膀上圈著他的脖子. 一個未上小學的我, 吵著正在洗腳的父親,
快點洗, 快點洗, 快帶我去看EIGA(電影), 浴室懸掛著的燈泡大約只有十燭光. 那時, 我們經常笑鬧著.
總有一天, 我會回憶當時的狀態, 好好地畫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