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人失意記 003

2009101410:00

 風的本身不是詩,風吹動的現象所引起的綜合覺受才是詩。雲的本身不是詩,雲的變化過程,帶給你的悸動才是詩。詩人本身不是詩,他的失意記錄達到的共鳴才是詩。能清楚道來的生活不是詩,只有純度高意念遙遠的夢才是詩。能交待的事物不是詩,隱藏於表象之下的本質才是詩。

 他說著在場的人聽著都表示不太明白的話,第一次國小同學會的時候;這麼摸不著邊際的閒談,那次的聚會在小學畢業後已經四年了的暑假,相約在南寮海邊的相思樹林,烤肉和團康活動。不只是同一班級,部分同學是甲班的,甲班的女同學之中叫金瑞玉的女孩,和他並肩坐著,而他向她談著這樣的內容,旁的人也搭不上腔,反而使他說得更為起勁。他們這一群高二學生刻意配對的方式,安排了這一次的同學會郊遊,在新竹市郊的海邊,八月中的夏日,炎熱的天氣,揮汗如雨也不能阻止這一次難得的郊遊。

 主辦人是國小六年級時候的班長,這一班是六年乙班,班長規定只有男生才騎腳踏車,女生則用抽籤的方式配對給機會選中的伙伴。有人心裡高興,但有人很不情願。金瑞玉和詩人成了一對,其實,他們並不熟稔,只是小學時隔壁班的同學,但他們似乎很有默契,恰巧分成一對時,兩人的心裡是欣喜的。為什麼心理湧生著甜甜的滋味,只有他們兩人才清楚,但他們不會告訴其他的同學。

 金瑞玉坐在詩人的腳踏車,這腳踏車本來是沒有乘客座位的,後座也沒有。只有羊頭和騎座之間的横桿,金瑞玉只能側坐著,而位在年輕詩人兩手環繞的保護當中。他可以迎著風聞著金瑞玉的髪香,那是555脫普洗髪精的檸檬香味,清淡而不膩的味道,是家裡沒有過的香氣,揉和一陣一陣從肌膚蒸蔚而起撲面而來的謎,不是少年詩人意料中的美。他穿著著藍色的短褲,風火輪似地踩踏前行,金瑞玉小菊花的鵝黃色褶裙在夏日海風裡翻飛,詩人的大腿不意間左右摩擦著她的軟臀和膝蓋,兩張臉靠得很近,也烘照著熾陽下的紅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