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食人間煙火,只要網路奔走;小子上天下地,須臾不離人我。
隨手拈來詩一首,明白地說出了他的心志,原來他本不是也不該是避世的人,住在部落格,低調唱詩自在過活,並不打擾旁人,也不喜隨意被人攪和。他只是愛好沈思之後自言自語,和他一起長大,很少人如我了解他心深處。他也曾期待別人了解,在年輕時透過詩歌攝影圖畫這些與外界溝通的方式,把心打開對外宣說,而時常是失望的,因為期待的共鳴總是失望的,可能這就是失敗,並未引起關注,起初對這種失落,別人的視而不見,感到傷心甚至憤憤不平,很長時間他不再發表,雖然一直都在自言自語,也只能對空氣講,而且是角落的空氣。
還好幸運的是他沒變成偏激的人,也沒有反社會的個性,最多就是不太理會這社會的脈動,他過著自己的日子,即使是缺乏心靈的朋友,心靈的朋友是難得的,不能強求,就像是伯牙與子期那樣的知己相逢,數千來哪有幾回?近水知魚性近山知鳥音,酒逢知己飲,詩向會人吟,相識滿天下,知心能幾人?誠然,於是他的孤獨是難以自敘的,只能在日記裡流露,或者零散在各種型式的作品中偶有出現些蛛絲馬跡,漸漸地他閉鎖自持,奉行自定的原則:讀書須用意,一字值千金,逢人口說三分話,未可全拋一片心。
幸而活到二十一世紀的資訊時代,也可說不幸活在充斥虛擬的情境。真真假假沒什麼可計較,事實是真誠的存有越來越罕見,後資本主義社會被大量的商業行為異化成唯商物件,這類物件又往往假託人性至誠,還不是藉口而已。也有不少人對此展開反動,以不妥協不合作之絕對的姿態,最後卻失敗於無神之資本家的威脅利誘,到了難容於世的慘境。但巧妙的是,被數位扭曲已然是沆澯一氣的世間,它卻打造了一個永不能停止的空境,因為資本家所打造的理想國,也是他們能夠凌越現實的營生器具,吸取眾人生存資源的機器,如果停擺也就玩完,借力使力下常駐此境,在他而言就是得其所也,現實世界已無可眷戀,尚有此一可供精神悠遊的部落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