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堆滿古今中外書籍的房間裡走出,推開一樓的大門,戶外的光照痛了眼睛,也照亮了我的心。書桌的燈的確還不夠亮,因為沒有咖啡了,我走出屋外到另一條街的億客來買去,真的,外頭好燦爛,相形之下屋內實在是晦暗的。不敢揉眼睛,明知道因為一向沒有近視眼,所以就有了老花眼,眼睛疲勞但不是揉眼睛就能恢復的,需要戶外的綠意,轉到距離憶客來商店五十公尺的社區公園,先看看一些綠樹吧。
今天這裡有不少外藉勞工在公園裡聚會,五六人坐在一起弄來幾道小菜喝著啤酒,他們看起來很快樂,我看他們好像有沒有經濟不景氣的壓力。眼前的快樂先享用,這樣也很健康。剛從史泰斯的"批判的希腊史"醒過來的我,經過他們的身旁,似乎有一種對比,不是我讀了哲學比較聰明,而是一種發現,原來幸福感是多元化的,人人都有自己追求的幸福感,如果我和他們是認識的,我會去買一手啤酒來加入他們。
天空好像快下雨了,雖然是傍晚,但夕陽仍然熱烈地照射,但東邊已經聚滿了烏雲,晚上應會降雨,估計是豪雨吧。我從書裡面的種種想法中脫身而出,好似鑽出了烏雲,而東邊天空有鴿子在飛翔,當我正走向憶客來商店時,一隻燕子從我右臂低飛而過,當然牠的技術好極了,小S型的迴速朝對面大廈的屋角閃過去,那後頭是牠的窩。前面商店的小廣場有兩支友善的流浪狗,正和賣場旁住家的家犬打著招呼,這支寵物貴賓犬是幸福的,看來剛美容過不久,避暑的髪型,看來有點好笑 - 身上被剃光了只留下頭部尾巴還有四腳,聽說這樣子美容後的狗會自卑,眼前看起來還好,想是狗主人有給牠心理治療,白色貴賓犬與兩支流浪狗之間並沒有爭執,只差沒玩在一起,狗主人適時就把愛犬帶進白色喜美車內。
走進了憶客來買了兩罐咖啡一瓶奶茶,但我沒買榴連。結帳時我聽見開開關關的感應門聲音軋軋作響,我向結帳的小姐說:妳的門快掉下來了,這位穿著熱褲的小姐笑著回答,不是只有你這麼說,很多客人都這麼說咧。忽然間我感覺到眼睛所見的一切,甚至物理背後形而上的世界,都洋溢著直接而不複雜的幸福感,一路走回工作室,心中還甜滋滋地享受著四週包圍而來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