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整天的尋找, 我倒著走在沙灘上, 看著海邊恢復原來的樣子. 那面長城一樣的牆消失著. 就是我剛轉身的時候, 高牆突然失去支撐的力量, 從內部裡解體, 嘶嘶響聲迅速散成海水上的白泡沫, 反覆的韻律下前湧後退地, 如一般海浪習慣性的沖刷著沙灘. 真不知道要作弄我到什麼時候? 翻開書包裡的手機, 驚訝在這裡還有足夠的訊息強度, 手機訊息強度是四格, 最強時有五格是亮的. 手機的狀態是正常的. 有點不可思議, 但理智上無法解釋為什麼在夢裡, 我的手機仍像在現實場域中, 簡直像是剪貼過來的. 在手中超薄的, 就是一張紙的平面, 缺少立體的質量.
很多時候人真的無法解釋這種錯置的荒謬感. 好像就在白天的真實生活中, 稍不注意就有一種很不真實的存有感覺, 這種感覺不如說是一種無法切斷的, 失掉了時空感的意識流, 曾有哲人提到一項真理: 人不能再一次伸入手中接觸到同一時空的水, 這個哲人是釋迦牟尼佛吧? 衪的確有大智慧看破這項生命的事實, 可現在的情形已然打破了這項鐵律, 就好像我所位置的時空是不流動的載體, 是活生生的, 令我不得不駐留在這一刹那停頓的時空裡, 如果我的意識想不服從這種扭曲, 這種非線性的時空流轉, 而意想要像蛹裡的彩蝶, 鑽破這層貼著肌膚的包裹, 必然免除不了掙扎的劇痛.
理智一直迫使我要弄清處境, 不要迷失在無限擴大的空間裡. 宇宙生成之始不是出於一場大爆炸嗎? 萬有一切分子就同步地由中心點輻射著生生不息, 別以為有靜止的時候, 也別以為可以回到過去. 意識的變大和四週相同速度在膨脹在飛馳...
在這種不真實裡呼吸, 那是折磨. 決心不要這種折磨. 最好的方式就是否定這一個刹那, 或許, 就能夠再生. 像一大段播映過影像的錄影帶再生似的, 將會有熟悉的內容. 我想我的生活很早就像重播無數次的節目, 已經沒什麼新鮮了, 再重播一次又何妨呢?
事情有這麼方便就好了, 在想逃也無可逃遁的情形下. 起了這個心, 偏偏會有相反的狀況發生. 不能等到手機沒電我才撥出求救的電話. 隨便在通訊錄裡找個經常聯絡的號碼, 撥了出去. 沒看清楚我對誰撥的號碼. 只是先前聯絡記錄的一位朋友的電話. 早就料到這電話是無效的. 可以播, 但對方總是佔線中. 使我換了五次不同的號碼? 也沒 可以播, 但對方總是佔線中. 使我換了五次不同的號碼? 也沒有接通.我氣急地隨便撥了10碼. " 喂, 這裡是電話錄音, 我現在不在, 有急事聯絡請留言... " 怎麼會有一個小孩子的聲音呢? 一個我很熟悉但卻想不起是誰的聲音. 這聲音雖是小孩子的聲音, 卻覺得錄音傳來的是幾十年前的聲音, 讓我心慌失措. 沒有留言, 急忙掛掉電話, 好好想一想這是誰的熟悉的童音?
